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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报》:看阜外心律人如何炼心经

作者:健康报记者 郑颖璠 方彤 来源:《健康报》 发布时间:2016-03-18 17:20:53


开篇语  任何一项医学领域的创新都异常艰辛,而要始终保持创新能力,更是难上加难,因为这不是某一个或几个人出色就可以的,它需要一个优秀的团队。有团队才能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一个临床难题,有团队才能将科学探索不断深入。理想的状态下,团队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业特长,大家在一起分工协作形成合力。近些年,我国有很多优秀的医学团队受到国际瞩目,他们的科研实力更能代表中国声音。为此,我们新推出“打造最佳学科团队”栏目,从这些团队的临床和科研工作入手,挖掘团队核心竞争力的来源。

为组织这期稿件,与国家心血管病中心中国医科院阜外医院心律失常诊治中心的医生们深入讨论过几次,无论是知名的大专家还是中青年医生,每个人都能随口讲出几个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的病例。静心思考后发现,团队中每个成员尽管研究方向、临床特色各有不同,但每个人都有着共同的、深入骨髓的理念,比如科研要做得扎实、创新要做得勇敢、临床要做得有担当等。下面我们精选部分病例,听专家们讲讲他们和团队的故事。

创新要做得勇敢

在医学领域有很多创新是让患者“逼”的,面对复杂病情“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只能去寻找新的解决方法,然后鼓足勇气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华伟

陈先生是一名33岁青年,6年前开始出现症状,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三尖瓣下移畸形”,先后行三尖瓣修补术、机械瓣置换术后,继发持续室性心动过速,伴低血压。患者几乎每2~3个月发作一次,因而随时面临心脏性猝死的威胁。植入心脏复律除颤器(ICD)可降低猝死危险,但已行三尖瓣机械瓣置换术是传统ICD植入的禁忌证,最后一条路也堵死了。反复发作的病情令患者痛苦不堪,这也让我们感到无比惋惜,毕竟只有33岁。

对患者进行深入病情评估后,我们决定引入在国外已经用于临床治疗但国内尚未开展的全皮下ICD系统。最终,陈先生于2014年12月31日成功植入国内首台全皮下ICD系统,术后反复测试和观察证实全皮下ICD系统功能良好。1年随访中,患者未再有晕厥症状,逐渐过上了相对正常的生活。

我最难忘的是那些未能得到治疗的患者痛苦而绝望的面容,这是激励我不断创新的动力。而创新就必然会伴随着风险,为此我的导师王方正教授常为我担心不已,可下一次又总是毫不犹豫地鼓励我继续做下去。——姚焰

获得了博士学位时,我已经目睹了许多患恶性室性心动过速(室速)的患者因为无法承受终生花费数十万的器械治疗而绝望地离去,于是我将恶性室速作为自己的研究目标,致心律失常性右室心肌病室速是我的首个攻关目标。此病是临床上中青年猝死最多见的原因,因为死亡率高、心脏病变严重、手术风险极大而被认为是不治之症,患者只能依靠植入十几万一台的仪器保命度日,我用更便宜的导管消融根治这一疾病。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尝试,目前该疗法已成为国际心律学界研究的热点,我们团队也成为国际上用射频消融完成该病手术最多、疗效最好的权威治疗中心之一。

2007年,我受邀和泰国同行一起研究用射频消融治疗该国中青年男性的Brugada恶性室速/室颤,研究发现这种遗传病只在心脏特定的部位——右室流出道造成病灶,因此是有可能通过手术改善甚至治愈。自2010年我在国际上报道成功病例后,此疗法迅速在该病高发地区日本、东南亚和欧洲地区得以应用。

临床要做得有担当

在心电生理的领域里,永远存在着例外;每一个病例都有其特殊之处,可贵的是一双发现的眼睛,这就是电生理的魅力。而每一位病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也意味着电生理大夫需要站在不同的角度为病人考虑。——马坚

石先生因心梗后多次发作室速转诊至我们中心。经过详细的临床资料采集,我们发现石先生在1年半之前发生过急性下壁心肌梗死,心脏彩超和心肌核素扫描均确认左室下后壁存在心肌梗死病灶;心梗后大约半年,石先生多次因发作宽QRS心动过速在当地住院抢救,综合分析心电图资料提示该宽QRS心动过速为室速,且从图形初步判断起源于梗死灶附近。

根据这些证据,我们的治疗策略是首先为植入ICD做好器质性心脏病室速的二级预防,后续考虑行射频导管消融以减少室速发作。而在术前讨论时治疗团队中出现了不同声音:这一宽QRS心动过速是否有可能不是室速,而是差异性传导或者预激心动过速呢?尽管从现有临床资料分析,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有悖于现有宽QRS心动过速心电图及临床诊断的标准,我们仍然决定为石先生完善一次电生理检查。电生理检查发现该宽QRS心动过速正是逆向型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这一种预激心动过速,完全模拟了心梗后室速的表现。随后耗时数分钟的标测和消融,即根治了这一心动过速,避免了昂贵而不恰当的ICD植入。

“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做”这句话听着很励志,但对于医生来说实在需要太大勇气。完全站在患者的角度权衡利弊,甚至忽视医生自身的职业风险,如果没有背后团队的支撑,真的不可想象。——牛国栋

有位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尽管只有14岁,但反复发作心悸已有8年,被确诊为房性心动过速,继发心动过速心肌病。射频消融有可能逆转病情,但检查发现心动过速的起源点毗邻希氏束,这是射频消融治疗的禁区!

面对孩子和家长希冀的目光,我决定冒险为她进行射频消融治疗,让小小的生命重新恢复光彩。手术情况并不理想,术中没有房速持续发作,而且持续时间极短。在这种情况下,手术做还是不做是一个艰难的选择,由于患者心动过速发作条件极差,而且部位消融风险极高,加之考虑到年龄因素,似乎只剩下放弃治疗的一条路。但那么年轻的小姑娘,我真的有些不甘心,于是和家长进行了术中再次沟通。家长的信任弥足珍贵,让我放下了一些思想包袱。可我也清楚一旦出了问题,良心上的自责足以让自己愧疚一生。再次回到手术台上,反复标测证实房早和房速确实为同一起源——都来自邻希氏束区域。为了确保安全,我们选择了对于希氏束损伤最低的经主动脉逆行途径。放电治疗即刻,早搏消失!房速消失!药物静点,没有心律失常!反复刺激,没有心律失常!最后,终于实现了房早、房速彻底消失!1个月后,小姑娘笑容灿烂地出现在门诊,复查各项指标均明显好转。

团队凝聚力会无形地带给每位医生动力,这种动力是发自内心的那种使命感、荣誉感,带给医生安全感和归属感,若遇到疑难病例或医患矛盾就会感到有强大的后盾在支撑,坦然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唐闵

2014年5月9日,我们成功拔除了老韩身上反复感染3年的起搏器导线,这个特殊的病例让我们团队中很多人记忆深刻。

15年前,老韩因病窦综合征、窦性心动过缓植入了永久起搏器,之后因起搏器囊袋感染接受过两次清创手术,但均治疗失败,最终发展至起搏器导线外露。起搏器植入心脏后,纤维组织会不断包裹、粘连起搏器电极,而且随着时间的延长,粘连会不断加重,拔除电极导线随时可能出现心脏穿孔、心脏压塞,患者可能猝死在手术台上,因此拔除起搏器电极导线一直是公认的高风险手术,被很多心血管医师认为是起搏器手术的禁区。此次入院的老韩已经91岁高龄,起搏器导线也已植入15年,反复感染3年,这台手术的风险之高不言而喻。

在近3个小时高度紧张的手术过程中,我们经过一次次揪心地试探和牵拉,最终小心翼翼、一步步地完全拔出了两根起搏器导线。困扰了老韩3年的感染导线终于被拔出来了。至今术后两年,老人幸福地安度晚年。

阜外医院心律失常诊治中心20世纪90年代初期,在国内使用血管内反推力技术首先开展了起搏器导线拔除术,并使用射频消融导管改进了这一技术,目前完成起搏器导线拔除术300余例,去年团队又率先在国内使用激光鞘技术拔除起搏器电极导线。

为患者要精益求精、敢闯雷区,为医学要不断探索、永攀高峰。——方丕华

我们的患者来自全国各地。病情十分复杂,有些甚至是多次手术失败的患者,再次手术的难度和风险极高。阜外医院是全国唯一的一所国家级心血管病中心,在这里工作是一种荣誉,同时也承担着极其重大的责任。在复杂、危险患者和手术面前,我们退无可退,推无可推。这就要求我们平时刻苦钻研,精益求精、敢闯雷区。

2015年7月,一位二尖瓣置换术后20年、反复心动过速5年,加重1月的32岁女性患者,当地治疗无效,病情逐日加重,来我院就诊时已病入膏肓、轮椅推行、血压下降、气若游丝。我们立即将患者收住院治疗,等病情稍微稳定后做了电生理检查和射频消融手术。检查发现患者是左侧旁路所致的无休止性心动过速,二尖瓣机械瓣置换术后发生左侧旁路的患者极少,这种手术犹如虎口拔牙,是极易出现卡瓣等严重并发症的高危手术。放弃手术的念头一过性在脑中闪过,但为了防止一个年青生命的陨落,最后还是选择了挑战。手术顺利完成时已是夜里一点半,患者喜极而泣,我们也为自己挑战成功而高兴。

我们一直都在挑战生命的极限、勇攀医学高峰,这也是我们医者工作和生活永恒不变的常态。

科研要做得扎实

每一项医学科研都是后续临床的基础,科研成果最终都要在患者身上应用,因此科研容不得马虎,同时优质的科研可以给临床治疗带来更多底气。——陈柯萍

去年2月,59岁男性患者,因“房颤伴长间歇”入院,需要植入单腔心室起搏器。但患者因糖尿病已出现下肢皮肤反复破溃。若植入传统起搏器,术后伤口愈合困难,感染风险高。与患者和家属充分沟通后,我们为患者进行了国内首例经导管无导线起搏系统的植入手术,无需植入心内膜导线,也无需在皮下放置脉冲发生器,减少了创伤与感染风险。

敢于尝试这种新技术,最大的底气来自于我们此前的动物实验研究。2013年,我们中心开展了右心室腔内植入2个无导线起搏器的动物实验,这也是国内首次承担的国外公司上市前新器械的动物实验。历经1年多的时间,克服重重困难,完成了20头猪共40次手术。结果发表在今年1月份的欧洲起搏杂志上。我们也成了在动物体内植入无导线起搏器最多的团队。

第一例成功之后,我们又相继植入了5例无导线起搏器,均入选了国际多中心临床研究,其参与的无导线起搏器全球临床研究结果发表在2016年2月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我们也由此迈出了中国参与上市前器械治疗国际多中心临床研究的第一步。

阜外医院心律失常诊治中心自2002年起承担了国家“十五”攻关课题,此后相继承担了国家“十一五”和“十二五”支撑课题,始终坚持临床和科研相结合、从临床找科研、以科研促临床。


团队特色  国家心血管病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心律失常诊治中心,创建于1981年,在心律失常领域一直处于国内领跑地位。20世纪90年代,开展并推广了导管射频消融治疗室上性快速心律失常、室性心动过速等技术。1996年国内首次行经静脉植入型心律转复除颤器(ICD)。2008年安装了国内首台具远程监护功能的起搏器。2012年完成国内首例冷冻消融治疗房颤的手术,2013年国内行第一例左心耳封堵术,2014年植入国内首例全皮下ICD及治疗心力衰竭的心肌收缩力调节器,2015年植入国内首例无导线起搏器。目前为全球心律失常介入治疗规模最大的中心,也是心律失常领域在国内外重要刊物发表文章最多的团队。主持了几乎所有国内心律失常指南的起草和制定,并参与了两项国际指南的制定。


优秀团队铸就学科恒久竞争力

阜外医院心律失常中心主任  张澍

现代学科发展的不断深入与拓展,在专科专业人员培育的同时,逐渐形成学科团队。一个高效的学科团队,内部互相协作、知识技能互补,围绕着共同学科建设的目标,积极开展合作,不仅提升了自身整体优势,同时也将促进学科建设与整体优势的发挥。阜外医院心律失常诊治中心就是这样一个高效的学科团队。老一辈教授发挥共同负责、彼此承诺的团队作风,将优秀的医德、精湛的医技不断传承。经过一代一代阜外心律人的努力与发展,不断创新,建设成为国内一流的团队。

我们团队中有关注器械治疗的专家、有发展电生理方向的青年医师,有致力于基础心律失常研究的“海归”,有默默工作在临床一线的医护、医技人员。团队的核心是优良的人才梯队,有本领域的佼佼者,带领团队,并为大家创造更好的临床科研条件;也有满腔热情的青年医生,在团队的支持下,在临床一线和科研战线上努力工作与学习。中心今天所取得的成绩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携手合作方能成就大业。如今,心律失常诊治中心是中华医学会心电生理和起搏分会、中国医师学会心律学专业委员会、国家卫生计生委心律失常介入治疗质控中心主任委员单位,中心还主办了《中华心律失常学杂志》。更欣喜的是我们走向世界,团队成员不断应邀参加国家国际会议应邀演讲和手术演示, 招收国际访问学者,我本人还出任亚太学会第一副主席(2017~2018任主席),世界心律失常学会侯任主席,主办国际英文杂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eart Rhythm》,成为了真正国际知名的心律失常团队。

团队中有竞争有压力,更多的是团结协作和凝聚力量。正是这些不断推动学科资源整合和学科优势的发挥。正如国家心血管病中心主任阜外医院院长胡盛寿院士所说,“国家平台会为我们每一个医生创造成功和发展的机会,但不管一个人多么有才能,团队合作才能让他的聪明才智得到最好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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